最近，多位金融、專業界人士問我，有沒有看三月初《經濟學人》的封面文章「What's gone wrong with democracy and how to revive it」（民主出了甚麼毛病及如何挽救）。這些朋友認為，對處於民主發展關鍵時刻的香港來說，這篇文章極具參考價值。有人建議我翻譯全文，向大家推廣。這篇文章相當長，我認為不如做個摘要，同時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

全球民主有倒退迹象

文章指出，民主的發展並非一帆風順。古希臘雅典曾實行直接民主，但這種制度隨着馬其頓征服雅典而沒落。代議民主在二千多年後的啟蒙年代在西方漸漸抬頭。直到上世紀後半期，民主化浪潮才席捲全球。

二十世紀後半期，實行代議民主的歐美國家在政治、經濟、軍事上取得重大勝利。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以美國為首的民主戰勝國在世界各地推動民主化。此外，隨着全球去殖民化，印度等新獨立國家也建立起民主政府。後來，亞洲、非洲、南美多國陸續民主化；蘇聯解體後，多個東歐國家亦擁抱民主制度。二○○○年，美國智庫Freedom House指，全球有六成三國家實行了民主政制。然而，二○○○年後，全球民主有倒退迹象。Freedom House指出，雖然二○一三年全球有四成人口住在有選舉的地方，但全球自由程度已連續八年倒退。很多國家空有民主的外衣，卻沒有良好民主政體所需的制度和權利保障。

世界對中國另眼相看

此外，不論在埃及還是烏克蘭，推翻原有政權後，至今仍未能建立穩定的民主社會。近十年多來世界還發生了多件事，動搖各地人對民主的信心。

第一，二○○八年金融風暴揭露了歐美政府過度花費、過度借貸所造成的結構性財政危機；美國政府繼續縱容金融大鱷投機，政治上又陷於拉鋸狀態，都令很多人失望。

與此同時，時常被批評為專制的中國，在近三十年來經濟發展迅速。經濟學家Larry Summers指出，中國的生活水平每十年提高一倍。事實上，共產黨致力選拔精英進入領導層，政治領導班子大概十年轉換一次，不斷有新的精英加入，決策和行政效率甚高。他們用兩年時間就把退休金計畫延伸至二點四億農村居民，規模比美國整個公共退休金制度還要大。雖然中國政府被指監控民意，但同時也重視民意。這並非說中國的制度沒有問題，但中國的冒起確實令世界對其管治模式另眼相看。

英美肆意監控市民

第二，二○○三年，美國假藉各種理由攻打伊拉克，先說伊拉克藏有大殺傷力武器，然後說是為民主而戰，不少人認為美國以推行民主為名，行帝國主義為實。

第三，埃及穆巴拉克政權在二○一一年被推翻後，埃及人經民主選舉選出的卻不是自由主義者，而是穆斯林兄弟的穆爾西。穆爾西上台後卻肆意擴充權力，最終導致軍人政變。利比亞在推翻原有政權後也陷於混亂；孟加拉、柬埔寨、泰國的民選政府則不獲反對派承認。由於政局動盪，政治經濟都受到很大的打擊。

我認為還有一件事影響了世界對民主的看法——斯諾登事件。去年斯登諾來港「爆料」，令世人發現英美政府以反恐為名，用先進科技肆意監控市民，甚至監聽歐洲盟友，暴露了他們在人權方面的雙重標準和偽善。

我們仍然相信民主制度有很多好處。然而，面對種種難題，各國可以怎樣挽救民主？下篇續談。

（評《經濟學人》「民主出了甚麼毛病及如何挽救」之一）

來源: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