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委託周永新教授團隊進行的全民退休保障研究，報告終於在上月公布。報告將分析了6個政黨及關注團體的退休保障方案，包括新民黨提出的「三級制頤老金」。

全民派錢 財赤警號非狼來了

報告對民間主要方案作出詳細及科學的分析，有助社會理性討論，然而對於報告最終建議設立免資產及收入審查的老年金，筆者難以認同。

正如《長遠財政計劃工作小組報告》所指出，隨着人口老化、經濟增長放緩和福利開支上升，政府的財政負擔將愈來愈大，財赤警號絕非狼來了。因此，方案財政上能持續多久，政府能否承擔，乃非常重要的考慮。

《全民退休保障研究報告》也指出，政府財政能力有限，無法獨力承擔所有新增開支，因此全民劃一金額及免審查方案必須涉及新的融資方式。報告考慮的3個全民劃一金額及免審查方案所建議的養老金金額，介乎每月3,000至4,000元。

為了支付這筆龐大開支，「爭取全民退休保障聯席」（簡稱「聯席」）提議將半數強積金供款撥入「全民養老金」，公共專業聯盟提議僱主及僱員在強積金供款以外額外各多供2.5%，工聯會則要求從現時的僱主及僱員強積金供款中各撥出1%，並再額外供款0.5%。

退保多管齊下 不應顧此失彼

無論是將部分強積金供款撥到「全民養老金」，還是要求僱主、僱員額外供款，實質都要求「打工仔」和僱主為他人的退休生活付鈔。用世銀的「五條支柱」來分析，上述方案引入第一支柱（即「全民養老金」），不但影響第二支柱（即強制性職業退保計劃），而且也可能削弱第三支柱（如僱主的自願供款、市民的個人儲蓄）及第四支柱（例如子女供養）。報告似乎對這方面的影響着墨不多。

筆者認為，這樣的方案恐怕是不少市民難以接受的，遑論切實執行。即使僱主和僱員額外供款，並獲政府注資，甚至增加徵收利得稅，根據報告推算，免審查方案還是很可能在推行後30年內「爆煲」。

雖然報告指如果按方案的原來設計推算，聯席方案到2041仍有結餘，但是方案一旦落實，養老金是否真的只按年度通脹調整？更可能發生的情況是：在政治壓力下，養老金的金額會以更大幅度調高，而遇上通縮時卻不會減少，令方案更早「爆煲」。從歐美經驗可見，長遠而言，免審查的退休保障制度往往對庫房造成沉重負擔，有部分國家更因而陷入財赤。

結合綜援生果金 減低標籤

相對而言，新民黨提出的「三級制頤老金」能夠集中資源協助生活有困難的長者，同時鼓勵有能力的市民為自己的退休生活早作打算。3層頤老金方案結合生果金和綜援金，降低老人領取福利的標籤效應，讓有經濟困難的長者樂意申請。長者年滿65歲，毋須審查，即可每月領取1,200元；住戶收入低於7,090元及資產低於201,000元，可每月領取2,400元；每月收入低於6,450元及資產低於100,000元，可每月領取3,600元。

這個方案與現存福利制度的一個重要分別在於資產審查只計住戶中超過65歲的成員，毋須像現行綜援制度要求申請者的子女簽「衰仔紙」，能夠鼓勵子女與年老父母同住。

周教授研究團隊指，隨着人口老化，「三層老年生活保障」方案（包括新民黨的三層頤老金方案）的開支也會不斷增加。筆者認為，任何一個方案都難免涉及額外的政府開支。其實，不獨是退休保障，政府在其他範疇的公共開支也勢必有增無減，始終有必要檢討稅制，擴闊稅基。

免勞資供款 平衡跨代利益

無論如何，在眾多退保方案中，我們倡議的三級制所涉支出最少，不要求僱員及僱主額外供款，對現有退休保障制度的影響也最小，較為切實可行。

金額三級制的設計，有助集中資源幫助最需要的長者，並減輕年輕一代所背負的財政負擔，平衡世代之間的利益，確保制度的可持續性。筆者認為，公共資源必須用得其所，所以新民黨堅持退休保障制度應設有資產審查，將資源集中於真正有需要的長者身上，這樣做比起「不論貧富、人人可領三數千」的做法，更能有效解決長者貧窮，更符合社會整體利益。

來源：經濟日報